侍者看着窗外,抱怨着今天的天气冷的不像话。
侍者抱着一丝幻想,打开了那只覆着白纱的木箱。
侍者焦急的翻找着,却发现里面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侍者生气的把它扔到一旁,里面的脏东西撒了一地。
侍者想要骂句脏话,但一想到教堂圣洁,便放弃了。
侍者拍拍屁股,走出了这个地方。
今年是2020年的新年,2020年的1月1日。几秒之前,还是2019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于突然,他从那个许久不被使用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烟。
那只是一包烟,那种花上几十块便可以买上十几包的香烟,他站在北国冬天的雪地,在这八达郡岭下蜿蜒不息的山海关中,一个年值韶华却显垂垂老矣者最后的哀叹。
五分钟前,他在闹区拔出了腰间的Para 14-45,却并没有扣下扳机;仅仅是因为面前的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平头盗贼罢了。他摸了摸眼角的冰霜,在这个城市所飘散的烟火气并没有让他感到一丝安慰,相反,他再次裹紧了身上的棉夹克衣,因为在他看来,北平城的天气儿并不好,自前几天开始,大雪接二连三地光顾了这里,并在这之后,将一切覆上白纱。
这个来自混沌分裂者的Delta级成员走进了这个小镇的最底部,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过去式。曾经的一切均是过往云烟,正如他所言,一切都过去了,他收起了手中的枪,戴上了兜帽,在看着在黑暗中尚未散去火光的同时踏着尚未在空调排气口旁融化的冰花。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却又说不出的熟悉。他走在这个阴雨霉湿之地的角落不断回忆着过往,无论是自己的肤色,或是口音与宗教,都与这个国家存在天壤之别。但他喜欢这里,真的。
他继续走了十分钟,在一家风俗店门口的转角处再次抽出了他的枪,他并不喜欢这样,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那么做。抽走供弹槽内有着14发弹容的11.43mm弹匣后,他先是排出了弹匣顶部那显得有些多余两发的.45ACP弹药,之后才把手中紧握着的12发弹匣再一次插回了供弹槽,并在自己的视线转移至那个引人注目的建筑前后将子弹推上枪膛。
他很用力地拉动了经过铬化烤蓝的滑套,以期它能够在上膛时发出足够响亮的声音。接着,撩开那层薄纱,并在被水汽糊满的玻璃上划出一个能使他看到里面的状况。在内部的人们并没有像其他基金会哨站那样正襟危坐,相反,他们此时都在为元旦的到来而狂欢着,群魔乱舞的场面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因为在某些时间点内,包括他们这些在平日里装“正人君子”的,也需要靠着某些网站里充实的内容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晚上。
他在枪口上套上了鲁加-托梅 抑制器,手里的4.25英寸的枪管卡口却意外的同这个转不动脑子的瑞士玩意兼容。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一脚踹开了这扇半掩着的门————
但事实上,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至少就前台而言。他握着手中Para 14-45,前端8公分左右的消音器使得它的枪身微微前倾,不过无伤大雅,至少他并不会因为这点重量而叫苦;前台清扫的时间远远低于预期,但愈向内深入,热辣的EDM舞曲便在耳旁回畔,当他推开这扇门后,面前的场景才是这个基金会哨所的真正面目。
人们疯狂地扭动着自己那花枝乱颤的身躯,年轻人们都在霓虹灯光的映衬下学着那些光绪年间的清官们那样吞云吐雾,那个包间里传出的音乐嘈杂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改过了之前的EDM。外面舞池正上演着春宫图景,但里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承认他对里面的情况有些兴趣,但一想到他还有工作要办,就在瞟了一眼后就快步向前地走着。
“喂!你谁?爷可没见过你!”
背后的一个家伙喝住了自己,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背后那个左拥右抱的京津冀老炮儿还是在背后指着自己。于是他回过头去,将疲乏不堪的面容展示给了面前这一有些嚣张跋扈的中年男子。
“嘿你妈个歪屌的烂栗子看什么神气呢?没见过你爷爷我吗?!你上这附近打听打听,这京城谁还不认识我王哥?!”
在这个自称是王哥的人对他恶语相向后,那间包间里便冲出来了两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其中的两人在不断地为面前这个惹不起的祖宗献殷勤,怕惹了这个所谓的王哥而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另外两人则是一副地痞的模样,尽管穿着西装还真的有点文雅人的样,但当他们瞪着眼睛去推搡这个兜帽背包客时,人模狗样,说的便是这种人。
“嘿!这不公平!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被那两人推搡到了角落,当这两人亮出手里的CZ-75时,他开始放弃了所有抵抗。面前的所谓“王哥”此时仍抱着两个不断进谗言的妙龄女子,而此时,他也拔出了枪,直接扣动了扳机————
Alan Tallan的内衬黑色T恤挡住了那一发炙热的7.62mm手枪弹,防弹材质的涤纶纤维尽管可以挡得住子弹,却挡不住子弹动能所带来疼痛。果然,54式手枪,诨名“大黑星”的54式手枪,威力的确不容小觑……
强忍剧痛,他拧开了手里的橘色罐子,在其瓶体上印着混沌分裂者的标志也挑明了他的身份。抑制器的消音效果不尽人意,沉闷的枪声回荡在迪厅的角角落落;尽管大规模的恐慌是由基金会特工造成的,但还是无法阻止他成为全场基金会特工的焦点。
在从衣物口袋中扯出手中的枪后,他立即将左手套在右手的轮廓边缘,并将枪体倾斜。最初的两人在看到这一情景时不自觉地扣动了扳机,但很快,随着一发子弹从脊椎处冲出,另一发也随之而来,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脑干组织。左侧的人倒下后,右侧人也难逃黑手;这一突然的摊牌猝不及防,以至于那飞扬跋扈的王哥都没料到面前的家伙还会闹这么一出。
Tallan挣扎地从地上爬起,这件衣服已经替他挡了三发子弹了;出于痛苦使然,他不得不为他的痛苦做些措施以防接下来的自己始终处于被动状态。当着他的面吞下手中药片的同时,再把枪里的三发子弹送给这个家伙。
“抱歉,王哥,我还是得说一句:你可真的令人恶心。”
Tallan据起了手里的枪,然后对着他、和他的走狗扣动了扳机。
这个加拿大人从二楼一跃而下,落地的那一刹间,有几个握着手枪的人已经赶到了现场。在热辣电子舞曲促动下,每个人的肾上腺素都在不断地喷涌着。
落地时跌在舞池中央让他湿了鞋子,之后的翻滚更是让他浑身湿透,恰恰是在他重新扳直躯干的那一刻,副歌开始才刚刚开始。愈来愈多的人加入到这场混战中,枪声在这个混乱不堪的舞池中接连不断的响起,像是新年的烟花,只不过它在他的耳中显得格外刺耳。Tallran身旁的一个无辜人被射中的胸口,不用说,这个伤口是当场死亡,然后基金会会给他的家属进行记忆删除,使得这场意外被根源上被抹去。抬起手中的枪时,不少人也在忙着四散奔逃,然后子弹出膛,刺耳的尖啸与子弹的飞舞在这个夜场回荡,这真的很John Wick。Tallan这么想着,同时拧下了枪口处那显得多余的消音器;该死的基金会特工正准备把他逼进死角,所以在这致命的三分钟,除了他自己选择自我放弃,否则就必须有些作为。
他探出半个身躯,对着那些逐渐赶到的基金会特工开枪,被击中者在子弹击中他们的瞬间狰狞地倒在了地上,但这还不够;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入这个被疯狂所笼罩的夜总会,不光光是上方,下面的威胁同样不容小觑。一发子弹划过他的面颊,并在左侧颧骨处留了一道并不雅观的血痕,这一下子让被混乱整的找不着北的Tallan有了一个大致方向,举起枪,扣动扳机,些许的血迹从后方喷出,像多数动作电影那样,这个家伙在倒下时也是在不断的流血。因为他,天池里面不再是彼此寻欢的狗男女,而是一滩血水。
Tallan刻意冲进人群之中,并借由他们造成的混乱而朝外开枪,不过正当他试图击倒第三个人时,手中的枪械滑套后移,空仓挂机。无伤大雅,至少Tallan是这么想的;从腰际间的战术带上扯出一盒新的弹匣并插入供弹槽,然后取消空仓挂机。一个基金会特工在伸出手中的枪而枪口正对着逆着人流而行的Tallan,但是,他的右腿动脉处被开出了一个硕大的豁口,大量血浆从中喷出也起到了造成更大混乱的作用。Tallan目的达到了,于是他顺势冲出了人群,一脚蹬在了面前这人的伤口处,并顺势做了一个后空翻,期间也不忘举枪射击,这一行为使得后方一个带着武器的人被打倒在地。子弹从眉心穿过时溅出的大量血迹喷在了他之后的一名女性脸上,面对此种场面,没有受过训练的她情不自禁地尖叫了起来。而此时距离闹剧开始,才不过十几分钟。
Tallan收起了手中的枪,尽管刚刚的一系列行为达成了最主要的目的,但是这还不够。混乱的人流把他推进了这个最深处的单间,却阴差阳错的来到了他所要去目标房间,在其柜台上方的单肩包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扯下这个背包;在忽略里面的那把印着基金会标志、装备J5抑制器的UZI冲锋枪与战术弹挂后,他只能从里面摸出了一枚F-1手榴弹,与一剂吗啡。他取出了他的Ontario MK-3,并在其底部划了一个符合其手部大小口子,之后将手指探进了这个区间,撕开了这层抵挡在内衬与外围之间的掩盖性填层。
里面是一份文件,上面印着SCP基金会与UN-GOC两家的Logo。自从1993年开始的“新常态”以来,这些年所发生的巨变可不及当年的混乱,但那又如何?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收起了这份文件,同时拧开了手中的手榴弹插销,扔了出去。四溅的破片如花朵绽开,撕裂着在场者的血肉,所产生的巨响也推开了一切障碍物。这像极了混沌分裂者,尽管他们被千夫所指,但依旧不愿屈服。
“是啊,这还真的很怪。”
他坐在那个房间的门口,在五分钟后,警察带走了这个风尘仆仆的青年人;在上车前,他回头望了望这个被烟火气所填满的夜总会,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白日烟火……
“欢迎来到混沌分裂者,中国分部。塔兰。”一旁的研究员搭话道,并向他伸出了手。
“称呼我为Chris Eventworth即可 。请珍惜你接下来的时光,毕竟我们随时都可能会死去。”他说完了这句话后就没有更多的发言,也许是职业需要,或是性格使然;但他就是沉默不语的目视前方,同时点燃了一只烟,含于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