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尘往事:雪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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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像桑地诺那样,自由或死亡,我们只选其一。”
凌成华在得知基金会与GOC联合发表对混沌分裂者开战时如是说。

“这是猎鹰谷七人高层的意思,自由人们。联合国向我们抛出所谓的橄榄枝,我们拒绝了,因为我们不需要。现在两大势力,包括孕育我们的基金会和那个联合国所属的GOC要联手挑战我们,但我们已经与过去不同了。”

凌成华看着各个干预小组、游击部队、和武装主力的指挥官说。
“我们不再是薄如蝉翼的组织,我们不再是螳臂挡车的力量,我们不再是手无寸铁的婴儿。我们正在成长,而他们已经走向了暮年…如果把异常认知看做帷幕,帷幕以内是他们所谓的秩序,他们拥有我们未知的底蕴,看似拥有绝对的统治力量,但我们拥有的东西很简单——帷幕以外的所有自由人们。德尔塔也好,阿尔法也好,猎鹰谷也好,我们效力的只有全人类的自由。人类对自由的渴望之贯穿在基因里的,以前的以前,文艺复兴,法国大革命,非盟领导的,甘地领导的,玻利瓦尔领导的…都是为了人民的解放。现在我们人种各异,国籍不同,但应由我们混沌分裂者来领导人类。夺回每一个人类自己应有的权利,应有的自由。”


【全球异常战争爆发 前三小时】
“成华,你也早就料到了今天,对吗?”佟羽轻轻地问。

凌成华递给他一根烟,说:“走一步看一部,没什么料不料到…”

佟羽打断了凌成华,紧接着他说的话问到:

“混沌分裂者的目的是什么,别和我说为自由而战这些空无之词…更准确来说,你的目的是什么?”说到后半句话时,他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对自己说。

东方已经泛起了深红,太阳在努力搭设他的白昼。在这种半黑的空气里,带着雪花的风吹过两个闪烁的红点,时间随着白烟的升腾消逝。并不漫长的沉默后,佟羽深呼了一口气,凌成华突然开口:

“佟羽。”

“嗯?”

“我们要逆天而行啊。”

“?”

“混沌分裂者从不是一直都向往混沌,我们由混沌而生,我们渴望自由,但我们需要秩序。”

“可是你说的完全不搭边。”

“小羽,真的,真的没有。我们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就这么简单。”凌成华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双手抱在胸前,不再言语。佟羽叹了一口气,烟气随着喷了出来,他从凌成华的眼神中看到了另一句话。

——真的没有什么能再和你说的了。


【全球异常战争爆发 前十二小时 纽约 联合国大厦】
穿过雕像群,本泽尔走进了这幢大楼,全透明的玻璃外墙在阳光下光彩耀人。走在大厅里,他突然触电般的回头,冰冷的汗水被空调吹干,又让他打了个寒颤。发抖的手很快又冷静下来,轻轻地在墙壁上点了几下。走进电梯,闸门缓缓关上,他看见了打结的枪管在太阳照耀下留下的影子。

他知道他为什么发抖了。

“我找纳尔主席。”本泽尔整理好衣领,敲响了精致的静音木板门。

令他吃惊的是,开门的并不是纳尔的助理,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纳尔主席站在办公桌前看着手中的一整条雪茄。

“办公室里不让我抽烟,我只能拿着看看。”纳尔主席耸耸肩,慈祥的笑着说道。“这是乔托,SCP基金会的代表。”他指了指开门的那个男人。

乔托脸上也挂着微笑,单手抱着文件夹对本泽尔说:“GOC108议会的议长,兼GOC副秘书长,本泽尔先生,我是乔托。之前有幸在联大上听过您发言。”

“正好你来了,我们就谈谈正事。”纳尔拍了拍本泽尔的肩膀,自己则走向了待客的沙发坐下。

乔托并没有坐,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题。

“二位,基金会将迅速解决这次各地区的冲突问题,尤其是真对混沌分裂者的,对于我们的历史问题我代表基金会向二位和GOC表示由衷的抱歉,但是我们需要GOC以及基金会的全力支持。”

“哦?哼哼哼哼哼——”纳尔的笑容看起来更加的慈祥了,“这么说,基金会可能动用异常项目来解决问题?不排除大范围的那种?”

“您是个聪明人,我们要在他们造成恐慌前解决这件事。”

“我不聪明,我很傻,我甚至算不出来会死多少人。”纳尔主席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就像亘古不变的画像。本泽尔想起了在广场上的那尊雕塑。他的目光撞到了乔托身上。

“您觉得呢,议长先生?”这句话显然是乔托感受到了本泽尔的目光后对他说的。

“对于混沌分裂者,制裁与剿灭是108议会所有代表都赞同的,大规模的无差别打击,不太好。”本泽尔的目光灼灼,他也注意到乔托上扬的嘴角在颤抖。“您在笑吗?”他问道。

“是的,议长先生。我认为您与轮值主席先生的观点太过…过于…嗯…天真了。”乔托并没有想隐藏他在嘲笑的事实,反而更加明显了。“我们选择与GOC合作,并不是你们的实力如何,而是因为我们觉得你们是聪明人,最重要的是你们有联大这个顶头上司,你们可以更好的善后此事。”他坐了下来,继续说,“两个异常组织冲突,不使用特殊手段,那用什么,铺天盖地的装甲车和导弹吗?分散的作战小组吗?亦或是热核武器?那样的话又会牺牲多少人呢?他们都是武装到牙齿的疯子,难道我们要让我们的特工和作战队伍用制式武器吗?”他的笑容突然凝注,就像烧红的壁炉浇了一盆冷水,寂静如死灰。

“但,伤亡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不会大规模使用异常,但是对于我们很关键的时刻,我们不会吝啬的。”

笑容又洋溢在乔托脸上。“但是请放心,议长先生,轮值主席先生。我们手中的异常项目会完好无损的。”

本泽尔面如铁青,刚想发作,纳尔主席摆了摆手。又露出他那雪白的牙齿,花白的胡子随着面部肌肉的变化颤抖了几下。

“好的,乔托先生,联大那边我会尽力的,各国政府的意见我们也会答复。超自然联盟应该也会同意合作的。事已至此,基金会不可能撤回行动,伤亡是不可避免的了,但请基金会记住初衷,我们的背后是人类,我们的存在也是为了人类。”

“我们会记得的,我们一直都记得。我们对这个星球上的生物拥有更加深刻的感情。”乔托的笑容瞬间提高了一个分辨率。“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二位先生。”他从怀中的文件夹拿出了两份印有淡绿色纹路的文件,抽出其中一张轻轻的放在矮式圆脚桌上,推到两人的面前。

“这是奇术合约,二位先生,也是我的最后一个出于基金会利益的目的……抱歉,稍等一下…”

乔托拿起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不久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进来了两名年轻人。乔托指了指后来者说道:

“十分抱歉,奇术合约本应是由双方组织的奇术师互相交换合约书并施加奇术点,考虑到时间仓促,我们擅自准备了两名奇术师。不过请放心,我们绝对公平公正的签署合约,这毕竟是大事。”

本泽尔脸色愈发铁青了。操,真他妈体贴啊,像亲妈给孩子缝衣裳一样。他暗想道。

纳尔没有在意本泽尔的脸色变化,继续说道:“我理解,我也希望SCP基金会可以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果,不让我们那么难堪的结果……我不太懂奇术这类新鲜玩意…我的意思是,在这里,现在就可以?”

“当然,主席先生,只是很快的一下,您与议长先生完全不用多等——您甚至不需要亲自动笔签字。”说完,乔托示意两名年轻人开始工作,又转向纳尔和本泽尔说:“毕竟是异常组织间合作的开始,慎重一点对谁都好。”

三人起身离开待客区,让出了桌子的空位。奇术仪式顺利的完成后,乔托又绽放出了他那招牌的笑容,指了指之前递给纳尔的那份文件对纳尔说:“这份文件留在您手中……恕我直言,如果违约的话,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为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双方都是这样。O5议会也需要我的报告呢,我先告辞一步。”

乔托并没有多留在这里的意思,道别后就转身离开。

走过本泽尔身边时,乔托点头致意,前者清晰地听见了一句话。

“代我向马修前议长问好。”

本泽尔铁青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绛紫色,他脚下一闪,勉强稳住了身体,目视着乔托带着两人离开。


“老师…他…是谁?”本泽尔用尽力气问道,随后滑着沙发坐在地上。纳尔叹了口气,抬手把文件拿了过来,空气轻微扭曲后,上面的绿色光纹黯淡了许多。

“又是蛇之手的东西吗?基金会可真挺重视的——重视我们的立场和态度。”纳尔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应该就是个公关部门的主管,但我没有查到他的资料,基金会这一点比我们好太多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最终我们还是没有摸清他们……无论怎样,我们都要约束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出格。”

“…老师,您知道吗?俄罗斯的伊戈斯勒教廷说,如果他们敢动教会的圣物,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求俄罗斯政府启动之前他们冷战时的‘死手’系统……美国FBI的UIU甚至叫嚣说如果威胁到美国国防安全和领土安全,他们可能会代替基金会作出决定。如果开战的话。”

“所以说基金会给了我们一个烂苹果,还要看我们当着所有人的面吃下去……但是,终归说到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绝对不是可靠的朋友。面对混沌分裂者,我们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如果基金会真的威胁到平民安全的话,我想不知GOC会出手,联大也会……至于…修的事情,你我都烂在肚子里吧…唉…波涛汹涌和风平浪静只有一个海面的差距啊…”

本泽尔扶着沙发的把手起身,颤颤巍巍的坐在上面,他没有听见纳尔后几句话说了什么,打结的枪管、会议桌前各个代表的失态、联合国大厦前的旗帜…..维和士兵的蓝头盔,对,蓝头盔,血红色的蓝头盔,被射穿的尸体,无声的恐惧…对,这是在中东的一次突发异常收容时他看到的。维和士兵部队受到了上级的调遣,临时赶往异常事发地点紧急处理,在GOC的武装部门和基金会的收容小组到之前,这一队士兵没能在未知中撑过十分钟。天蓝色的旗帜被染成红色,士兵随着恐惧一个一个倒下……他的脑中混乱不堪,最后所有所有的画面汇聚成了一个人的样子。

“修…是我错了吗?”本泽尔解开了领带和衬衫脖领上的裤子,如刚刚出水般的汗颜,瘫倒在沙发上。

纳尔看着他的样子,做到了办公桌的主位上,剪开了他刚才一直看着的那支雪茄。

白烟升起,他眯着眼睛透过烟雾看着桌上的文件堆。


两名奇术师在乔托的要求下先后离开,而他自己缓缓地走出了联合国大厦,他脸上的笑容早已凝重。太阳在地平线不断挣扎,残红的天空意味着黑夜马上就会到来,街道的路灯陆续亮起,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开始了夜生活。

他看着这一切,喃喃说道:
“真希望这不是人类的落日。”

穿行在纽约的街道上,男人摘掉了头上的假发,一头白发随晚风飘扬。行走到第二个街区时,他又把装有制服的袋子扔进垃圾桶里。
转眼间他坐上了一辆印有州环保局标记的车子,上车之后他又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成华,我是k,任务结束了。”


“哈哈哈,你怎么看,杰西卡?”

旁边的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凌成华。
“看来天真的是他们自己,不只GOC,还有基金会。”他眨了眨眼睛,同样笑着说。“他们太久没有打过仗了,官僚主义和孩童般的幻想能力已经彻底的归属他们了。”

“他们认真到,认为这是一场神圣的战争,他们已经命名这是全球异常战争了,甚至定了次数,就像十字军东征那样。”坐在杰西卡旁边的威尔逊插嘴道。

“异常战争?哈哈哈哈,那这是第几次了?我甚至都想不他们会内斗成什么样子。”
凌成华收起了笑容,但他的声音依旧神采飞扬。

“各位,时间是宝贵的,我们必须着手准备‘乐土’计划的第一步了,现在就开始。”

舱壁升起,佟羽带领着埃尔森走了进来。
“这位,埃尔森博士从欧洲分部来的,浪漫的法国人。”凌成华对两人说,“从今以后,我们几个就要共事了。”他又转头看向一脸震惊的埃尔森博士,哈哈一笑。

“埃尔森博士,刚下来都这样——这是杰西卡和威尔逊。这里有三位现效博士,我想工作上应该没有问题。各位放心,除非基金会和GOC用中微子探测器把整个戈壁都扫描一遍,不然我们是绝对安全的。”


【“黄沙”壁垒】

面对20世纪等几次全球清洗式袭击作战后,各大洲分部的混沌分裂者及其子组织都开始向隐藏式或可移动式站点发展,包括Local、Site、Base分级与功能分类A(可移动式)、L(轻型)、H(重型)、O(通用型)等多种类设施。

可以说这是目前混沌分裂者主要发展的目标。“黄沙”壁垒是混沌分裂者在中国建设的最后一批超深地下基地,是目前拥有最先进技术与系统的一体式多功能基地。该基地拥有最先进的散热系统、自循环与生态循环系统、反侦察系统、信号屏蔽系统与安保系统。

与凌成华上报后成为“乐土”计划的主要研究设施,由四支干预小组负责基地内保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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