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情迷

他睁开了眼睛,对着所有看到的东西微笑着。他的妻子安静地躺在他身边的床上,为了不吵醒她,他悄悄地从床边走过,走向浴室。就在他准备洗澡时,一阵敲击声从他身后传来,他伸长脖子想找出声音的来源,只见他的妻子倚在门口。

“今天是汤米的生日,”她温和地提醒他道:“你答应带孩子们去动物园的。”

“别担心,”他笑着回答道,“我是不会忘记我承诺过的话的。”他走到了她的身边,给了她一个吻。

“嗯!”她的声音突然响起,走了开来。“我应该在孩子们醒来前准备好早饭的。”她抱歉地说到“我们会让这个生日变得十分完美的。”说罢,便大步的走向了厨房。将他一个人留在了浴室里。


他走进厨房,看到妻子为两个儿子端上了法式吐司和香肠早餐。

“爸爸!”他的长子托马斯喊道:“我们刚刚在讨论它们俩打起来谁会赢,是哥斯拉还是鲨鱼!”

“这是个未知数,”他弟弟对着杯子说道。从橙汁中抬起头来的他更加骄傲的说:“像哥斯拉这样的巨蜥是不可能存在的,也不会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他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脑海中浮现出一只无所不能的蜥蜴残害警卫和实验室技术人员的画面。那一瞬间很快便过去了,他向儿子保证道。”当然不是,如果哥斯拉是真的,我们会知道的。”

“看见了吗?”小男孩看着他的哥哥。

“好吧,”他回答,“但如果他是真的,你认为谁会赢,爸爸?”

“哥斯拉,”父亲边说,边抓起一片吐司,一对香肠和一杯牛奶,“当然是哥斯拉。”

“哈!”托马斯叫道“看到没亨利,我就说是哥斯拉。”

“是的,是的,”亨利说,他的目光回到了他的食物上。

“哦,”托马斯在一段沉默之后说到,“我能打开礼物吗?”

“托马斯。”母亲插嘴说,“还记得我们昨天达成的约定吗?”

“动物园过后才能打开礼物。”他失望地背诵着。

“我们一定要去动物园吗?”亨利问道:“我认为天文馆更酷一点。”

“今天是你兄弟的生日,亨利,”父亲实事求是地说,“他可以决定我们今天去哪儿。到你生日那天,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去天文馆。”

“我看不出那里有什么酷的,”托马斯一边嚼着食物一边说道,“只是一堆圆球在绕圈子罢了。”

“不仅如此,”亨利说,他想找一种方式来描述自己的感受,但是他失败了,他突然说到:“我没法描述我的感受,但这绝对不只是一堆绕圈子的圆球!”

“嘿,”母亲委婉地插嘴道,一边收拾着盘子,“你们两个为什么还没准备好,我们已经可以上车了。”早饭吃完后,两名男孩便跑到了门口准备出发。


在孩子们开始系鞋带时,他正站在门口。亨利先系完了鞋带,坐在窗边盯着外面打发时间。他突然开口道:“暴风雨要来了。”

当时亨利所说的话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是对浓重云层的观察后的结论。但回想后来发生的事情,这句话是一句不祥的预兆,暗示着那即将到来的灾难。

然而,就在现在,这句话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他的父亲回答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不上车呢。我和你们的妈妈去拿雨伞。”

“当然,爸爸。”托马斯说道,把鞋带整理好“来吧,亨利,我们走。”亨利任由着他的兄弟拖着自己离开,把这对夫妇独自留在了门口。

一等到孩子们走远,女人就转向丈夫,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你可能认为我们没有注意到,在聊天的时候你总是有意无意的沉默。”她说,”但我们注意到了这点,你已经这么样一个月了,到底怎么了?”

他逃避似的耸了耸肩,但最终还是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想只是工作让我很辛苦,仅此而已。”

“你不能谈论的工作,”她交叉着双臂说“你知道我想帮你,但如果你不告诉我怎么了,我就帮不了你。”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了一会儿,托马斯才从街上喊道“爸爸!亨利他等不及了。”

他皱了皱眉头“你能明白吗?”他恳求地问道“把他们安顿下来,我去拿伞。等到晚上孩子们都睡着了之后,我会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

她想了一会儿,直到又一阵叫声从街边响起“好吧,”她同意了,“但你保证你会挤出时间吗?”

“我发誓。克劳丁”他戏剧性地举起手说。她心满意足地匆匆离去,让坐在后座上的男孩子们冷静下来,男人走到扫帚柜前,把雨伞从架子上拿下来。他灵巧地关上壁橱,朝前门走去,然后穿过了前门。克劳丁从副驾驶座上朝他挥了挥手,他也向她挥了挥手,他快速的转动把手,准备关上门。

关门伴随而来的是爆炸。他难以置信地呆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

“不。”他低声说着,盯着眼前的场景。

“不。”他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更大了,他开始摇摇晃晃地走向汽车的残骸。

“不!”当汽车烧焦的底盘在路边燃烧时,他在猛烈的大风中喊道。他跪在人行道上哭了起来。剩下的遗骸甚至连尸体都称不上,只有一块块烧焦的碎肉散落在汽车的残骸中。

一位好奇的邻居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调查了爆炸声,伴随着几声尖叫,整个街区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雨水开始轻轻地落下。五分钟后,第一批救援人员赶到,他们把人群聚集在一排带子后面,忽视了被倾盆大雨浸湿的哭泣的男子。七分钟后,风更大了,只是这次不是暴风雨。太晚了,当警察注意到了那架伪装的直升机时,这五个人已经降落到了地上。空气中弥漫着阵阵低沉的突击步枪声,还夹杂着手枪发出的砰砰声。

当最后一声枪声消失后,一名穿着制服的男子抓住了哭泣的他的肩膀。”先生,我们得走了。我们得走了,先生……先生?”

“让我来”另一个声音传来。它的主人与其他人不同,他没有拿着与他们相同的步枪,也没有穿戴相同的凯夫拉防弹衣和头盔。他把他那件看似古旧的长袍放进他那件军大衣的口袋之中,向跪着的人伸出手来道。“来吧,哈尔西,该回家了。”灰心的哈尔西满是泪痕的眼睛碰到了那个穿着军装的人。他低头看了看僵直的四肢,抓住了伸出的手。

几分钟后,街道上恢复了以往的宁静,没有了陌生人的身影,也再也不会出现过往的行人,只留有瘫倒在血泊中的冰冷尸体,一辆在烈火之中的汽车,几颗晶莹的泪珠…以及瓢泼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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